《水墨写生图》卷,宋,牧溪作
纸本水墨,纵47.3cm,横.1cm
宋元画流传日本的最早的藏品目录《佛日庵公物目录》中,提到38幅中国绘画,还记录着一些中国画家的名字,其中牧溪的名字与宋徽宗同在。日本东山文化时期的统治者足利义*(-)珍藏着幅中国绘画,其中40%是牧溪的作品。日本现代著名画家东山魁夷对七个世纪之前的这位异国故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牧溪的画有浓重的氛围,且非常逼真,而他却将这些包容在内里,形成风趣而柔和的表现,是很有趣的,是很有诗韵的。因而,这是最适合日本人的爱好、最适应日本人的纤细感觉的。可以说,在日本的风土中,牧溪的画的真正价值得到了承认。”这两只鸟是最让人感动的部分之一,“充分发挥了墨的功用,
凭借水的调配,使墨的意义凌驾于笔之上”,在此得以体现。
无独有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川端康成也曾满怀深情地提到牧溪:“牧溪是中国早期的禅僧,在中国并未受到重视。似乎是由于他的画多少有一些粗糙,在中国的绘画史上几乎不受尊重。而在日本却得到极大的尊崇。中国画论并不怎么推崇牧溪,这种观点当然也随着牧溪的作品一同来到了日本。虽然这样的画论进入了日本,但是日本仍然把牧溪视为最高。由此可以窥见中国与日本不同之一斑。”日本人把牧溪称为“日本画道的大恩人”。
“禅”又作“禅那”,梵文是dhyana,意为通过沉思冥想而引导人得到自发性的领悟。禅宗画,是禅宗僧侣用来印证人生体验的艺术形式。它充分发挥了墨的功用,凭借水的调配,使墨的意义凌驾于笔之上;并且不仅作为一种形式要素,而且作为整个心灵的自然流露。画僧牧溪的作品中,常常以水与墨的交融糅合,浓挥淡抹,两三笔之间,就能画出西方绘画中要几天才能找出的透视关系。画中幽远超然的留白,更加令人感动,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你与他笔下的一只蜻蜓、一颗萝卜、一只小燕。生命原本就是这么简单。廓庵禅师的《十牛图》中有言“水自茫茫花自红”,颇能印证牧谿作品真义。大自然存在物自有其具足之本质,吾人对大自然之观照与个人之亲身体验而有所差异,或者视其表徵符号,或者是概念的表象而已。驻足河边,眺望河水,一切自然对象与我们之间,只在于经验当下真诚感受。万物百态的真谛只在经验之清澈而非概念之深邈奥邃。一切世间现象本于自然,却因为自己对于事物观点的差异而有所不同。《无门关》有云:“大道无门,千差有路,透得此关,乾坤独步。”泯灭世间分别知见的开悟之道,虽有无穷道路可攀寻,如能洞悉“一切唯识,万法唯心”的最根本意涵,就得以超越时间空间差异,了知大道本无差别,笔墨处处皆足以映见山河大地,笔简而意赅亦足以直超如来境地。艺术创作者必须在创作过程中放下技术、心念等一切现实界的联想与观念。这时当时感受到“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来”(《碧严录》)的真义。不论是画上柿子或者现实界的无数柿子都不存在着任何概念意涵以及符号意味,只是最简单、最切近我们生活的万象之一端而已。心中的一切影像、情感、概念的骚动,所有试图对于画面意涵加以比较的念头,一切笔墨孰为主次的观念都在瞬间之间,如水中月现,境与月了无差别。历经生命磨难的生命解脱之寻求者,一日与这幅《六柿图》相对时,无须多言,便能体验到灵云志勤所吟咏的:“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到如今更不疑。”(《传灯录》)多言枉然,只在相觌瞬间。右边那两只菱角,一立一卧,只需几笔,透视尽显。牧溪的绘画,独能于平淡天真之中揭示生命意识的真谛。此卷所绘折枝花果、禽鸟、鱼虾及蔬果,笔墨简淡,平平常常,在画幅上随随便便地摆放在一起,看来就是最为常见的与我们现实生活息息相关的景象,但是卷中墨色的氤氲、排列的错综、变化的神奇,却又分明深蕴着禅机。这些平常物象的背后是不着笔墨的大片空白,这种“知白守黑”、“计白当黑”的处理,使得画面中本不相关联的事物各自相对独立又可合而为一,画意更为完整而富于张力,给观者以想象的空间,正所谓“于无画处皆成妙境”。整幅作品充满着一种宁静、自省、淡泊的内在精神,使观者有“万物静观皆自得”的会心感受,耐人寻味。牧溪的绘画,写生功底极深,此幅亦是“肖似形类,并得其意”(项元汴语)的形神兼备之作。沈周卷后题识称:“不施色彩,任意泼墨,俨然若生。回视*筌、舜举之流,风斯下矣。”线上随喜
盖闻欲种福田,无过斋供最胜;希登觉岸,莫如布施为先。是故贫婆以一饭而为忉利天王,昔人施七钱得报金轮皇帝。苟能具严精洁,奉万德之慈尊,心起虔诚,延六和之上士,必定功无虚弃,德有攸归,多臻福慧于今时,早脱尘劳于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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