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海盗来说,吃饭无疑意味着受罪。因营养不良造成的病死率远远高于战斗伤亡率。
世界华人周刊专栏作者:朗博
探究东西文化,洞察差异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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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加勒比海盗5》热映。
波澜壮阔的海盗生涯,不禁让人浮想翩翩。
同学,醒醒吧,故事里都是“骗人”的,那是艺术的加工。
真实海盗生活,不要说漫长且单调无聊的海上生活让人精神抑郁,恐怕你连吃饭这一关都不过了!
那海盗到底吃什么?
水手的食谱
英国海军名将纳尔逊上将的旗舰——“胜利号”有较详实的记录,真实反映了17、18世纪英国皇家海军的生活。
这是当时英国皇家海军普通水手的菜单。
哇!有肉,有面包,还有奶酪、燕麦片、干豌豆、酒,虽然食物单调一些,但生活不错呀。
但千万别被文字迷惑了。
那时没有冰箱,食物保鲜怎么解决?
这些食物在当时的特殊情况下,早就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了。
水手的面包
我们可以穿越到中世纪的欧洲,看看当时的面包是什么样子的。
不要以为是这样的:
当时,法国是欧洲最强盛富饶的国家,松软可口的白面包也只有宫廷皇室才能吃上。
普通的老百姓只能吃一些“混合”黑面包,少量的白面掺杂燕麦、大麦和各种豆类,甚至麸皮和木屑。
欧洲乡村烤炉是公共的,人们每隔几天去烤一个巨大的面包,算是几天的主食。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俄罗斯面包和法棍都那么大了吧?
为防止变质,面包烤得又干又硬。
硬到了什么程度?
有一部描写欧洲中世纪背景的日本小说《狼与辛香料》,书中商人罗伦斯啃不动黑面包,把黑面包掰碎煮了吃。
中世纪的编年史上,多次记录了这样的事情:蟊贼潜入穷苦农民家里盗窃,结果死于家庭主妇的黑面包之下;家庭夫妻矛盾发生时,面包成了武器。
这些画面好有喜感。
吃这样的面包,要有坚硬的牙齿。
还要就像影视剧中,人们面包蘸汤,泡软了才能下咽。
至于水手吃的面包,数年不坏,结果面包里面生了象鼻虫和蛆,这叫做“与蛆同行”。
船员们倒很有办法,往装有饼干和面包的袋口放上一条鱼,引诱虫子爬出来,当鱼身上爬满了虫,便扔掉。
这样又干又硬配有“小鲜肉”的面包,你能吃下去?
海盗的肉食
水手吃的咸肉别名叫做“盐骨头”,因为它很咸,而且很硬像骨头一般。想要剁开,就必须用斧子和锯子。
年胜利号的船长是达尔普林,发现仓库里面的咸牛肉是年腌上的,更有甚者,年,海军水手发现他们吃的咸牛肉是年的,居然保存了65年!
一名水手把咸牛肉雕刻成一艘小战舰,磨光以后,钉在船上的横梁上,几十年后,经过众多人接触,居然有红色的光泽。
每次吃肉前,先把咸肉倒入水中,长时间浸泡后,除去盐巴,才能加热食用。
有个皇家水手这样描述:“它一定是从天主创世之初就被放在木桶里了,当它被烧煮的时候,你所能闻到的那种味道就像一具埃及木乃伊所散发的味道。”
这样的咸肉当然难以下咽,很多水手吃了咸牛肉后就会腹泻,所以每天有大量的咸肉被扔掉。
强迫水手吃肉,是军官的任务。
水兵更愿意拿它做烟斗,抽烟时才能闻到肉香味。
这样的咸肉,滋味如何呢?反正我不想知道。
水手的饮水
《加勒比海盗》中的水手个个喜欢饮酒,每天都离不开朗姆酒。
你以为他们是用酒麻醉自己思乡寂寞的灵魂,想多了。
船上的饮水、酒用桶装好放在船底。
因为水容易变质,一个月以后有味道了,而且发绿,所以酿成酒好储藏。
啤酒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船员们远航前一个月能过上把啤酒当成水的“幸福生活”,水手每天可以分配到4.5升的啤酒。
一个月以后,水手只能喝水了,但此时水已经有臭味,满是绿藻,迫不得已只能按四比一的比例,水兑朗姆酒,用酒味掩盖水的臭味,虽有点“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感觉,但也是无奈之举。
朗姆酒,也称为糖酒,是以甘蔗为原料生产的一种蒸馏酒,至少可以保持三年以上,是水手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之物。
一个水手得到长官的表扬,最好的奖品就是一瓶朗姆酒,这能让他炫耀好几天。
所以远洋的水手最后全变成了酒鬼,没有酒一天也过不下去。每天的“酒水”当然满足不了他们的酒瘾,朗姆酒就成了众人的最爱。
可以说哪里有水手,哪里就有朗姆酒。
因喝醉了误事,军官规定:不允许船员们私下带酒上船,否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也成了古今世界整个海军的军规了。
水手的副食
海上潮湿,即便干豆和燕麦片也会发霉,用这些发霉的食材做汤,味道那个“酸爽”。
奶酪经过长时间的海上“旅行”,外表发霉发臭,船员们只能边吃边抱怨。
这些奶酪外表发霉,里面却很硬,当时“胜利号”的船员居然把奶酪刻成纽扣,缝在衣服上。
因为长时间吃不到新鲜的水果和蔬菜,缺乏维生素,船员的健康状况很糟糕。水手得坏血症的死亡率远远高于战斗伤亡率,达到一半以上。
在船上,也会饲养一些家畜家禽。
还能吃到新鲜的鸡蛋和鹅肉。
但,这样的待遇只有少数长官才能享受到。对于普通水手来说,真是“一入舰队深似海,从此健康是路人”。
就连当时待遇最好的英国皇家海军旗舰号上的船员都是如此,那么没有国家供给的海盗们饮食之糟糕,就难以想象了。
但对于一些贫民来说,还是愿当水手的,即便是这样的食物,他们平时也吃不到,当水手毕竟能吃饱。
明朝水手的食谱
郑和下西洋的时,中国明朝的水手居然没有一个得坏血症的。
这就与中国高度发达的饮食文明有关了。
14世纪,北非旅行家伊本·白图泰在《游记》记载,当时在中国船员常在木盆中栽种蔬菜、生姜,提供日常食材,海上的降雨为蔬菜提供水源。
郑和宝船中有很多陶瓷大缸和坛子,估计是船员装泡菜、咸菜和咸鸭蛋的。
那时,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如何发豆芽,这对船员来说也是一种新鲜的食材。再加上我国自古有喝茶的习惯,可以及时补充人体需要的维生素,中国水手当然是不会得坏血症的。
在美国弗吉尼亚与加拿大育空地区,已经发现了明代永乐年间金华火腿的猪骨头,据推测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带去了大量的金华火腿。此外,船员也在船上养家畜家禽,保证水手肉类供应。
船员还能吃上各种特制的果脯,喝上各种果茶。
以“会吃”著称的中国人,哪怕孤悬在环境恶劣、食材紧缺的大海上,也不会亏待自己。
加勒比海盗要是知道,肯定会羡慕嫉妒恨!
《加勒比海盗》中的男主角杰克船长,如果船上有一位中国厨师,伙食好一点,估计就不会屡次遭遇部下叛变了。
吃货,也是一种生产力。
部分图片据《不可思议的剖面——大战舰》作者:史蒂芬·贝斯迪/李察·普雷特三联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