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yle在印度饱受腹泻折磨)
没去印度前,除了时不时就冒出的让人揪心的轮奸案刺激着我的神经外,就是可怕的腹泻问题了。我曾亲眼见过在北京的加拿大哥们儿Kyle给我看他在印度呆了3个月的照片:头两月腹泻每天都折磨他,在泰姬陵门口那张照片,瘦得像纸片,虚弱得随时都会摔倒似的。
还有以前同事,随便吃了点什么海鲜就差点死在南印度,高烧40度独自在屋里躺了5天,没有力气和胃口吃东西,每天靠喝下4升矿泉水维持生存,随后开始便血,支撑着回国,医院做了各种检查,折腾了好几个月,竟然不知道到底得了什么病,最后靠时间慢慢痊愈。
无数血淋淋的教训,各种拿印度腹泻开涮的笑话,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从斯里兰卡飞孟买前,我往已经基本不能再装下任何东西的大包里塞下洗手液、消毒水、酒精棉球、止泻药、湿纸巾,一次性手套,和装在保鲜袋里一直没舍得用的从北京带来的手纸。并且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吃路边摊,不要用脏手碰食物,进餐要去接待西方游客的餐厅,一定要喝瓶装水,而且买前仔细研究是否已开封。
孟买,第一站。我的沙发主人热情好客,带我去了他家附近一家便宜又地道的印度馆子吃午饭,自作主张给我点了一杯颜色可疑的粉色饮料,我看着这杯饮料,起初“尝鲜”的渴望占据上风,后来那些令人生畏的腹泻故事又浮现脑海,“为了这一杯没有经过加热的饮料跑厕所可不划算。”于是我委婉又坚决地拒绝了他的好意,嫉妒地看着他以很享受的姿态一口气喝下。
(我的孟买沙发主人Smit)
痢疾——当这两个字如A4纸那么大的尺寸出现在我脑海里,我果断拒绝了路边热情好客的印度男人送来的Masala茶,印度女人递过来的鲜嫩多汁的西瓜,甚至对饭后伙计送来的有助口气保持清新的茴香粒儿退避三舍,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上完厕所没洗手,直接抓了一把就放碟子里了。
度过了小心谨慎的三天后,我终于明白了“矫枉过正”的真正含义:我拉不出屎了。或者用文明点的说法:我便秘了。
追溯到上次我便秘,还是年我和我妈在西安旅行的时候,我俩在回民街胡吃海塞,最终在这事儿上同步。我们的解决策略是前往药店买了一盒中药。我怀疑这药其实就是泻药,但非打着“排毒”的幌子。不管如何,每次两粒,每天三次后,我和我妈轮流跑厕所,见效了。
印度自然没有中药卖,我带了大把止泻药,却没想到带泻药。傻眼之余,我决定听从我妈的建议:多吃蔬菜。我找了一家主要针对西方游客的馆子,我认为它的干净程度应该高于本地餐馆,你知道的,西方白人的肠胃多娇气啊。
我点了米饭和蔬菜咖喱。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了,但是它们具有鲜明的印度特色:一盘子适合没牙老太太吃的咖喱糊糊。
(印度蔬菜咖喱糊糊)
这对解决我的便秘问题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又想起我妈和我说过,多运动就可以促进肠蠕动。于是我开始暴走:我的沙发主人住在孟买郊区,我在市中心走完,特意沿着火车站再走两站地,甚至中途下车去看印度最大的贫民窟“千人洗衣厂”时,因为迷路了不得不多绕路而欣喜若狂。
当晚就见效了,我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响,我拿出干净的手纸,蓄势待发。但当我坐在马桶上,除了排出更多气体外一无所获。在翻完所有的朋友圈后,我的腿麻得失去了知觉,放弃。
至少已经开始有反应了,耐心等待。
第二天我路过各类小铺,油炸食品泛着诱人的金色光芒,喝茶的杯子用不明来源的自来水草草洗过,用叶子混合各类香料制成的Paan,浸在液体里面的种类繁多的甜品,这些都比不上路边悠闲走过的神牛,拉下一大坨热乎乎的粪便后甩甩尾巴便离去。
这一刻,没有什么比神牛更让我嫉妒了。
(其实在印度西部只有素食可选)
随后,我决定破罐破摔:我先在路边和本地人一起喝了Masala茶当作开胃;早晨和上班族一起吃了刚出锅的大饼;中午花人民币2元品尝了路边三轮车上白色塑料桶里盛出来的咖喱;下午茶是用报纸包裹的油炸菜花……正在为晚上吃什么利于排便发愁的时候,感觉肚子里有气,于是心生欢喜,花了10卢比找了个厕所冲进去,希望地心引力此刻能助我一臂之力,但,又一次空欢喜。
我趁药店关门之前,绝望地去买泻药。我来到药店,伙计先是笑容可掬,然后神情诡异地递给我一盒泻药,而不是止泻药。
印度医药市场真不是盖的,吃了第二天就见效了,一早我就顺利解决了困扰好几天的烦恼。但是我觉得毕竟依靠药物对身体不好,而且气温炎热,加上我已经旅行了一个半月了,舟车困乏,抵抗力下降,我还是希望能自然排便。
(嗜辣成瘾的我把青辣椒当成每天开胃的必备品)
到了焦代普尔,这里靠近印度和巴基斯坦的边境,大片大片的沙漠广袤无边。几个到过印度的大哥极力推崇本地酸奶。酸奶,在印度语里面是“Lassi”,发音就类似于“拉稀”。我按照菜单点了个芒果味道的,并且在品尝之前拍照上传到了朋友圈,有几个朋友在下面对我冷嘲热讽:敢在印度喝酸奶,等着品尝“拉西”后拉稀吧。
求之不得。
芒果味儿的拉西味道好极了,6元人民币一大杯。我想酸奶中的乳酸菌促进肠蠕动,这下第二天早上总该没问题了。但是我错了,除了一肚子气之外,一无所获。
在印度,竟然遭遇了便秘的困扰,想想我那腹泻三月的哥们儿,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中国胃更难对付的吗?
(印度塔利也是咖喱组合)
在经历了多次失望后,我决定开始寻找蔬菜纤维。在加尔各答,我的沙发主人和他家人同住在一个超大公寓里,有了厨房就可以大展拳脚,我从超市购买了各类蔬菜,带有绿色%纯素标志的沙拉酱,做了以冬阴功汤打底的面条,拌了一大盆沙拉。并且和他妈拍着胸脯保证:这些都是纯素的,没有一丁点儿肉类添加剂,绝对可以放心吃。
我的沙发主人好奇地品尝了我的“泰式”料理,而他爸妈爷爷则表示还是本地菜吃着比较放心。
我咀嚼着未经加工还保留着纤维的蔬菜,无比舒服。
加尔各答,最后一站。我因为签证到期不得不离开印度。在到达昆明后,我刚取了行李,还没来得及办到达北京的行李托运手续,就小跑去了厕所。
这次我真的是“排出毒素一身轻”。